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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

万块的球鞋在石坎上搓来搓去,弄下一块嚼过的口香糖。
    他抬起头,望她。
    洁白的牙齿微黑的皮肤,惊讶过后是淡淡的了然,“原来你家住这里。”
    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    陈萝蹲在墙角,感觉脸上的血液迅速被抽走,麻麻的。心像过了绞肉机,一阵强过一阵的,撕开似的痛。
    脸好像被剥下来了。
    连着她的皮,还有骨。
    “快下来见见你同学啊,小萝——”
    舅妈的嗓门特别大,叫人的时候又喜欢把尾音拖得老长。女孩转身,翻箱倒柜找出表姐之前给的米色连衣裙,纸巾沾水,把凉鞋擦了又擦才镇定下来。
    六月,很热的。
    马上要放暑假。
    蝉虫声嘶力竭地叫,所有的一切疯狂旋转,疯狂切割。
    她躲不过,在舅妈的拖曳下从楼上踉踉跄跄下来——剥下厚厚的伪装,在满是油污和食材的破旧小院里,与他重逢。
    许一暗很少能记住别人的脸。
    但是这一次却把她的脸记得很深。女孩从阴暗的楼道出来,裙子旧得发黄,白皙的脚趾套在小一码的凉鞋里,勒得残忍娇俏,低头瑟缩的样子,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狗。
    他本来想提醒她肩带垮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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